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
黄群慧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2023年9月7日在新时代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新质生产力”概念，之后围绕着新质生产力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论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论述，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是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最新进展，进一步丰富了习近平经济思想的理论体系，对新时代新征程推进中国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
一般而言，生产力是人们改造自然和利用自然的生产能力，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人类经济社会发展归根结底取决于生产能力及其要素的发展。与一般意义的人类经济社会发展不同，高质量发展是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的，除了要求发展具有创新是第一动力、协调成为内生需要、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共享成为根本目的等特性以外，还强调绿色发展成为普遍发展的形态。这意味着，推动和支撑高质量发展的也不是一般意义的生产力，而是包括绿色生产力在内的新质生产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绿色发展是高质量发展的底色，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
一、“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蕴涵着重大的理论价值
新发展理念中的绿色发展理念，从理论上回答了人类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人与自然关系问题，深化了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关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规律性认识。大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发展的基本条件。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内在要求。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必须牢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谋划发展。
一般意义的生产力是指人类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能力，新质生产力则是绿色生产力，是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基本理念的生产发展能力，要求人类社会生产活动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在遵循自然发展规律的前提下以生产活动寻求人类自身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保护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等重要的理论论断，是新质生产力理论的重要内涵。
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对绿色生产力的重要论述，对人类社会的现代化理论和面临的发展与环境相容性问题进行了科学反思，蕴含着重大的理论价值。一方面，是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传承和创新，将生态环境纳入生产力范畴，开辟了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新境界，书写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新篇章；另一方面，将生态环境等要素纳入生产函数，拓展“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的双向转化路径，将生态系统作为经济社会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对千百年来人与自然关系的规律性认识的科学总结和关于人与自然关系思想认识的理性升华，推动形成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明新范式。
二、“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要求整体发展方式的绿色转型
大力发展体现绿色发展理念的新质生产力——绿色生产力，要求一定要树立大局观、长远观、整体观，牢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定不移走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之路，高度重视自然资本增殖，加快推进整体发展方式的绿色转型，实现经济社会发展的绿色化、低碳化。围绕着经济社会发展方式的整体转型，要形成持续优化、支持绿色低碳发展的经济政策体系，完善支持绿色发展的财税、金融、投资、价格政策和标准体系，加强绿色经济市场激励机制，建立以“管制-标准-激励”为核心的政策框架支持体系。
具体而言，加快推动产业结构、能源结构、交通运输结构等调整优化，加快构建更好的绿色低碳金融和投资环境，积极推进ESG投资；推进节能技术创新和推广应用，要加快绿能的结构性替代，重点在光伏发电、风力发电、生物质能、内陆核电、燃料电池、储能、智能电网，以及新能源领域和相关材料领域的先进技术突破和广泛应用，加快构建以新能源为主体的现代绿色低碳能源体系；实施全面节约战略，推进各类资源节约集约利用，加快构建废弃物循环利用体系，要在城市和乡村规划设计中，推行碳中和理念；实行化石能源消费和碳排放额度控制，构建用能权和碳交易机制，发展绿色低碳产业，健全资源环境要素市场化配置体系，加快节能降碳先进技术研发和推广应用；倡导绿色消费，推动形成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建立完善绿色消费法律体系，制订绿色消费国家行动计划，全面、深入、具体推动形成绿色消费和生活方式；着手建设促进绿色生产消费的基础设施，加强对政府、社会组织、企业和公众关于绿色消费的能力建设和培训。鼓励绿色低碳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常态化，鼓励广大人民共同营造绿色和谐的良好社会风尚。
三、“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要求以发展绿色制造为关键抓手
科技创新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基本路径。在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中，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的绿色化，发展绿色生产力，最为关键的是加快绿色科技创新和先进绿色技术的推广应用，做强绿色制造业，发展绿色服务业，壮大绿色能源产业，发展绿色低碳产业和供应链，构建绿色低碳循环经济体系。而绿色制造又是绿色产业体系的重中之重，是推动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打造高效生态绿色产业集群、形成和完善绿色低碳供应链的最为关键的支撑和环节。
一般认为，绿色制造是在保证产品功能和质量的前提下、综合考虑环境影响和资源效率的制造模式和过程。绿色制造通过开展技术创新及系统优化,将绿色设计、绿色技术和工艺、绿色生产、绿色管理、绿色供应链、绿色就业贯穿于产品全生命周期中，实现环境影响最小、资源能源利用率最高，获得经济效益、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协调优化。绿色制造的实现需要一个体系，包括开发绿色产品、建设绿色工厂、发展绿色园区、打造绿色供应链，以及优化绿色企业、强化绿色监管和完善标准体系等内容，这就是绿色制造体系。
大力发展绿色制造。一是加快制造业绿色改造升级，具体针对钢铁、化工等传统高污染高耗能行业进行生产过程清洁化改造，通过发展绿色工艺、技术和装备来减少有毒有害污染物排放。而对于电子信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和生物医药等新兴高技术产业要自始至终确立实现绿色低碳化发展；二是推进资源高效循环利用，大力发展资源再利用产业和再制造产业，降低制造企业对能源、物质和水源的消耗水平，减少传统化石能源消费，推动绿色低碳能源消费；三是积极构建以生产绿色产品、建设绿色工厂、发展绿色园区、打造绿色供应链为核心内容的绿色制造体系，强化绿色监管。
进一步积极构建绿色制造体系，推进绿色生产力。一是加快关键核心技术研发，完善重点领域绿色制造技术路线图，加快实现绿色制造技术群体性突破；二是深入推进制造业结构调整，构建完善绿色制造业体系，持续发展完善绿色产业发展的商业模式，加快新型绿色产品产业化进程；三是进一步完善绿色制造技术标准与管理规范，并严格实行标准管理，积极参与并主导绿色国际标准的制定，推动中国绿色标准国际化；四是继续大力发展绿色金融，鼓励金融机构创新产品，进一步加大对绿色制造的资金支持力度；五是大力发展绿色运输，强化绿色包装，通过多式联运、共同配送和信息网络等方式实现运输环节的绿色化，大力推进包装材料和包装形式的绿色化。
总之，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的重要论述，对于我国在现代化新征程上推动高质量发展、实现新型工业化具有重大意义，为推动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提供了科学的理论指引，我们要将其贯彻到中国式现代化的全过程中。
原文发表于《生态文明研究》202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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